庞晓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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庞晓杰结婚证上这串字母啥意思?原来还有这番寓意!!!-博书男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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庞晓杰
?? 第一章:死去活来????
苏默听说过很多种穿越,有雷劈的,有电击的,有落水的,有坠山的,不一而同。
他也曾无数次YY过自己有朝一日的穿越会是什么方式,然而真到了这一天,却怎么也没想到会是眼下这么副情形。
双手乱舞、两腿乱蹬、呼吸不畅,外带着舌头外吐……
上吊!没错,就是上吊。
怎么穿越来的不知道,但穿越过来后,是穿到了这个上吊的倒霉孩子身上是确定了。
前世做为一个教小学美术的副科老师,他有大把的时间泡在网上浏览自己感兴趣的话题,其中就包括各种死法。
眼前阵阵发黑,心跳如鼓,苏默知道,自己离死不远了。
就他所知,在自杀界的各种方式中,以死亡速度来说,上吊这种死法绝对是名列前茅的。至于几率……是百分百!
“喀嚓~”
伴随着某种失重感,这是他最终彻底失去意识前,耳边听到的这个世界的最后的声响。
连声咒骂都来不及,苏默就带着浓浓的憋屈和愤慨,再次“死”过去了。
思绪恍恍惚惚的,迷惘中好像有些声音忽远忽近的响着,貌似能睁开眼睛了,只是眼前的景象模模糊糊的不清楚,直到最后定格在一张难看的面孔上。
皮肤层层叠叠的,像干皱了的橘子皮,满布着大大小小不一的褐色斑点。
绕颌灰白参差的胡须,一对三角眼透着冷漠,浑浊的眼珠直勾勾的瞪着,像是在打量着一块没有生命的死肉。
麻痹的,这是又穿越了?穿越到了异界,碰上魔兽了?
苏默无声的咒骂着,然后,想也不想的挥拳击出。
“……喉舌受了点伤,老夫开了药,用过后有个半天功夫就好。其他的……哼,你也看到了,还有力气打人,还能有什么事儿?老夫走了,以后你也莫要来寻老夫瞧病,老夫伺候不起!”
“是是是,楚老息怒,息怒。犬子险死还生,神志不清,还请楚老多多包涵,多多包涵。”
“哼!”
外屋响起两个人的对话,随即,一老一少从屋里走出。少者是个中年人,三十上下,面相憨厚,留着副短须,身形瘦削。一袭褐色直裰,浆洗的都有些发白了。
此刻正一脸的歉然,不停的打躬作揖,亦步亦趋的随在老者身后,诺诺的说着小话儿。
老者昂首挺胸,脚下疾走不停。一袭青布长袍,斜肩背着个小药箱,满脸寒霜,一言不发。只右眼角处,赫然一块淤青挂着……
中年人一直将老者送出门口,弓着腰等老者远去,这才长长舒了口气,直起身子。
只是随即又叹口气,面上浮起一层忧色,转身大步往屋里走来。
“不中便不中,何以如此?你今年才不过十五,日后大把的时间,来年再去考过便是。只为了这点不顺,便促尔轻生,你倒是畅快了,可想过为父?若你有事,你让为父如何向你死去的母亲交代?你、你这不孝子……”中年人进了屋,就在榻边坐了,满面又是痛惜又是恼怒的向苏默数落着。
苏默眼睛扑闪着,一脸无辜的看着他。
“你……”中年人满腹的话语噎住了,“且好生歇着,莫要再胡思乱想,爹去给你熬药。”
他站起身,转头不落痕迹的擦了擦眼角,闷声嘱咐了一句,大步走了出去。不多时,屋中便有一股刺鼻的中药味飘起。
苏默这会儿完全清醒了,断片儿的思绪断断续续的也接了起来。
确实是穿越了,这点可以肯定,虽然过程似乎有那么点曲折。
这会儿是大明朝,大明弘治十一年。寄身的这个身体也叫苏默,今年不过才十五。刚才那个中年人是自己这一世的老爹,叫苏宏,貌似也是个文化人。
嗯….落第的秀才算文化人吧,这一点苏默有些不确定。
至于老娘,早在苏默降生时就难产死了。家里就父子二人相依为命。
这年月生存本就艰难,苏宏一个书生,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,又只是个增生,连廪生都不是,所以一些文书、师爷之类的工作也争不过别人。
没奈何,只能在茶馆里寻了个茶博士的营生,每日里给人读读邸报,又或诵些俗讲之类的,总算能每日混几个大钱儿,让父子二人勉强度日。
如同天下所有望子成龙的父母一样,苏宏自个儿虽进读无望,但仍是盼着儿子能有出息。
所以不管日子如何艰难,不但从小自己就开始教儿子认字,在苏默八岁时,仍是咬牙凑足了束脩送儿子进了童学。
然而理想是好的,但现实总是残酷的。或许是遗传了苏宏的因子,虽然小苏默读书很是刻苦,但两次小考皆不中。
及至苏默穿越来的时候,正是小苏默的第三次县考,却不料仍是名落孙山。也正是这一次,让小苏默心里彻底崩溃,又加上被人嘲笑讥讽了几句,一时想不开,回到家后就寻了短见。
好在是他年幼,身子轻不说,那上吊的绳子也不结实,在成功勒死了自己之后,那绳子已经是断裂了大半,这才让穿越来的苏默,在最后关头逃脱了刚来就死的霉运。
想明白了这一节之后,饶是在这二月的寒天,苏默仍是不自禁的出了一身的冷汗,在心里把所知的东西方所有的神仙都暗暗感谢了一番。
中药很苦,以至于喝完后,舌头都有些发麻。苏默很怀疑,这是那个姓楚的老家伙对自己的故意报复。
上吊而已,又不是真的生病,用得着喝药吗?
历经了后世无数的人心鬼蜮的苏默,从不惮于从最恶毒的角度去揣摩他人。
若换成是他,巴巴的给人看病,末了却被打成个熊猫眼,别说药苦点,估摸着下砒霜的心都能有。
“感觉如何?来,我煮了些粥,趁热吃,吃完早些歇了,睡一觉便什么都好了。”
看着儿子喝完药呲牙咧嘴的模样,苏宏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。扶着苏默又向上坐了坐,这才回身端来一个大碗,温和的说道。
苏默上辈子跟父亲关系很差,差到后来有十多年没跟父亲说过话。原因不单单是他从没享受过父爱,更是因为父亲对母亲的打骂。
所以,对于眼前这个叫苏宏的爹,他实在不知该如何对待。好在有嗓子因上吊伤到的由头,纵然他始终一言不发,也没让苏宏察觉出异样。
默默的接过黑不溜秋的陶碗,目光及处,却是不由的一呆。
这是粥吗?
一团团灰不溜秋的东西飘在表面,看上去黏糊糊的,至于米粒儿,好吧,如果是指的翻上好几勺子才能看到的,那些个明显带着褐色的白点的话。
粥的香味完全没有,鼻息间充斥的,全是一股子青杆子的味儿。
苏默两眼有些发直,喉头艰难的蠕动了两下,看看碗里,再抬头看看苏宏。
这位……爹,你确定这是……粥?
苏宏哪里知道眼前这宝贝儿子的心思,见他看完碗里又看自己,还以为是儿子心挂自己,脸上不由的露出欣慰之色。
儿子虽然学业不成,但这番孝心却委实让人老怀大慰。看看,都知道吃饭先问问老爹了,这在以前可是从没有过。看来,经过了这番劫难,倒是让儿子明白事理了,祖宗庇佑,却是不幸中的大幸。
“你自管用,爹已吃过了。”抬手抚了抚苏默的头顶,苏宏点点头微笑道。
你吃过了?
苏默眨了眨眼,其实他很想问问,你吃的是跟我一样的吗?只是感受到抚在头上那只大手的温暖,再看看在前世父亲眼中,从没看到过的宠溺眼神,让心中那点阴暗,便莫名的忽然消散了。
闭了闭眼,一咬牙,举碗就唇,咕咚咕咚便猛灌了下去。
权当喝药了,好歹这时代的东西都是纯天然的,也算绿色食品不是。
抬手抹了抹嘴,品味着口腔中残余的淡淡苦涩,将碗递给苏宏。苏宏伸手接过,又再抚了抚他头,转头看看窗外天色,温声道:“不早了,坐会儿消消食儿就歇了吧。”
说罢,起身往外走去,临到门口却又顿住脚步,回头望向苏默,沉默了一下,才笑着道:“勿须多想,便是、便是不读书,也可做些别个的。”
语声很轻松,但苏默却分明从中听到了一种无声的叹息。
默默的呆坐了一会儿,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。五味杂陈,却又有种沉重的压抑。
心烦意乱之中,索性挪动着身子躺下,扯过薄被连头蒙了。睡了!或许真的睡一觉起来就是阳光明媚了。
他胡乱的安慰着自己。
身下没有柔软的褥子,只有一张冰冷的席子,粗糙的硌人。翻来覆去之间,却是怎么也睡不着。
天终于彻底黑了下来,夜风刮过之际,窗棱子上的窗纸簌簌的响着,愈发的让人心中兴起一种孤寂的凄冷。
外屋传来几声哒哒的轻响,随即,一团昏黄的光晕亮起。
某种奇怪的声响隐隐飘进耳中,苏默爬起身来,摸索着下地,汲上鞋,透过帘子缝儿往外看。
整个外间没什么多余的摆设,除了一个灶台外,屋子中间便只有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。
此刻,桌子上点起了一小截蜡烛。摇曳的烛光中,苏宏坐在桌边,一手拿着一件袍子,一手持针,凑近烛光眯着眼,笨拙的缝着。
那袍子苏默认识,正是自己日间穿在身上的,因为白天那一通折腾,袖口有些撕裂。苏宏缝补的,正是那处裂口。
苏宏缝的很专心,只是缝着缝着,忽然停下来,皱眉揉了揉肚子,放下针,从桌上端起一个陶碗。
碗里似乎是些有点浑浊的汤水,在苏默这个角度能看的清楚,和傍晚时自己喝下的那碗粥应该是一锅所出。只不过这碗全是稀水,没一点干货。
苏宏先是轻啜几口,随即仰头一饮而尽。末了,照着烛光看了看,又伸出舌头细细的在碗里舔了舔,待到整个碗都光洁致致了,这才意犹未尽的放下,拍拍肚子,脸上露出满足的神色。随后,再次拿起针线,继续开始缝补。
苏默呆呆的看着,只觉心中某个地方,蓦地紧紧一攥,攥的让他呼吸似乎都难以为继。
“你自管用,爹吃过了。”
耳边似乎又响起了中年人淡淡的语声,温和而又淡然。那张本是陌生的容颜,这一刻,忽然瞬间如同化作无尽的潮涌,将苏默完全浸没。
轻轻的再次爬上床榻,苏默有种抑制不住的颤抖。拉起薄被将头蒙上,不知为何,身下的席子,似乎忽然感觉不再那么硌人了。
大明弘治十一年的二月,夜风依旧寒冷,但苏默却一点也感觉不到。
他的心中有一簇烛光在跳动着。
那烛光是那么的明亮,那么的温暖……
?? 第二章:灶台上的清晨????
翌日,阳光明媚,鸟语花香……嗯,那是小说里描写的。现实中,苏默着实是被冻醒的。
二月啊,还没出九呢,妥妥的还是冬天啊。再加上没有褥子,身上也只不过盖床薄被。
苏默出溜着鼻涕,浑身瑟瑟抖着,将被子扯过来包在身上,这才下了地。
外面一点声儿没有,这一大早的,苏宏也不知去了哪里。苏默在屋里转悠了两圈,稍稍活动开,待身上有了点热乎劲儿,这才将被子放回屋里,推门走了出去。
门一开,迎面扑来一阵寒气,霎时间将刚刚攥起的那点热乎气儿吹了个干净。
激灵灵打个寒颤,一连串的喷嚏就打了出去。使劲揉了揉鼻子,又两手抱肩搓了搓,这才深深的吸了口长气。
这古大明的时空,冬天可比后世不知冷了多少倍,但是那空气质量,也绝对比后世纯净了无数倍。
口鼻间喷着白气儿,放眼望去,但见白雾氤氲,在树梢上、屋顶上缓缓飘荡着,如丝如缕,朦朦胧胧的不似人间;
左近相邻的房舍中,时而有鸡鸣狗吠之声可闻,合着各式屋顶袅袅的炊烟,浑如一副淡然恬静的工笔画卷,让苏默颇有种画在身周、人在画中的感觉,一时间心中大畅。
挥胳膊撩腿的活动几下,便在院中开始小步慢跑起来。这副身子太小太弱,适当的锻炼是必须的。
既然来了这大明,就要好好的活下去,快活的活下去。而这一切,都是需要一副好身体才行。若是弄出个穿越没穿死,回头却病死了,苏默可不要憋屈死。
连着跑了七八圈,直到浑身冒汗,头顶上热气腾腾了,苏默才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。回身从屋角取了面盆,就水缸里舀水洗漱。
这年月刷牙可没什么牙刷牙膏的,富裕人家倒是有专用的一种牙粉,用柳枝沾了刷牙。
普通人家用不起牙粉,只能用手指捏点青盐,伸进嘴里抹一圈算完。
正仰着头,一口冷水漱嗓子,院门响处,苏宏两手呵着气儿,抱肩拢袖的走了进来。
抬头看到苏默,先是一愣,随即面上浮起喜色,欢喜道:“默儿,你这可是大好了?好,好,好极。”
苏默窒了窒,勉强咧咧嘴算是笑笑,略略沉默片刻,终是脸上露出笑容,开口道:“爹……”
苏宏大喜,连连点头道:“哈,能说话了,楚老果然妙手,诚不欺我。”
苏默翻了翻白眼,哥们身体素质过硬,关那丑老头鸟事?
这厮果然小心眼兼没良心,始终记恨睁开眼被吓着一事儿,却全忘了他打了人家一记老拳。只是此时眼看着苏宏开心,却是不好多说。
“爹这一大早的去了哪里?怎的穿的这么少,可别冻出病来。”第一声叫出了口,心理障碍也就突破了,后面这问候的话便顺溜的跟了上来。
苏宏不由的怔住,随即却又是眼圈有些发红。父子俩这些年相依为命,儿子跟他亲倒是极亲,只是一直有些少言寡语的,如今日这般回应问候,却是破天荒的头一回。
瞅着儿子清亮的眸子里廻异往日的神采,还有那稚嫩面庞上显而易见的关心之意,一时间不由的心情激荡、老怀弥慰。
“哈哈,臭小子,爹岂有那般稚弱,不妨事的。至于去了哪里,自是驿馆了。你当每日里茶馆里说话靠的什么,还不是这当日的邸报?若每日里不寻些新鲜的话头,哪有人来听?没人来听,影响了生意,掌柜的岂肯与我银钱?啊,对了,来来,快来,看爹给你带了什么回来?”
苏宏仰头爽朗的一笑,借此将窘态掩下,从袖管里摸出一张薄纸抖了抖,随即又想起了什么,大笑着扯着苏默往屋里走去。
待到进了屋,在苏默好奇的目光中,小心翼翼的从怀中摸出个油纸包,放在桌上打开来。
苏默原本好奇的是那张所谓的邸报,只是看苏宏神秘欢喜的样子,遂不再多言。此刻顺着目光看去,却见油纸包内躺着的,是三个金灿灿的圆饼。
“怎么样,正宗的芝麻刘烧饼,往常可要一个大钱两个。今日为父讨了个大便宜,只给他说了段邸报,便多出了一个。哈,来来来,快些趁热吃了,凉了须少了酥脆之意,可大为不美。”
苏默现在多少算是了解了这位老爹的脾性。平日里多是自称爹怎样怎样的,一旦要是自称“为父”俩字儿,若不是正式场合或者严重话题,那便多半是他得意之时了。
至于此刻,眼见这位“为父”手捻着短须,两眼笑眯眯的模样,哪还不知他的心思?
当下便也凑趣,眉花眼笑的伸手拿过两个,一手往自己口中塞着,另一手却递向苏宏,谄媚道:“哈,爹是谁啊,那可是孩儿的爹爹,咱武清县茶博士的头把交椅啊。三个,必须得三个啊!吃,爹爹也吃。”
苏宏得了儿子的赞美,面上红光更盛。只是眼瞅着儿子递过来的烧饼,眼珠儿一定,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,随即移开目光,摇头笑道:“你吃你吃,这大清早的,爹待会儿要开工说话,吃这个太干,食些汤水才是最好。”
说着,转身往灶台走去,往锅里添了两瓢水,又从旁边瓦罐里抓了把暗绿色的不知什么叶子,想了想又松手放回了一些,只留了四五片扔进了锅里,这才盖上盖子,蹲下烧起火来。
苏默愣在原地,口中犹自咬着一截烧饼,却是怎么也咽不下去。心里面直如翻江倒海一般,昨晚偷偷看到的一幕再次浮上心头,一时间只觉鼻子发酸,那口中的烧饼也全没了甜香的滋味儿。
好半响,将口里的烧饼咽下,随即将剩下的半个烧饼,连同那两个一起再次包进油纸包,拿着过来放到锅台上温着,自顾蹲在苏宏身边,将苏宏手里的烧火棍抢了过来,闷声不语的往灶底加着火。
苏宏愣住,才待要问,苏默抢先笑道:“孩儿还不饿,且等爹爹一起吃。”
苏宏口唇蠕动了几下,似要说些什么,却终是没说出口,只是轻轻点点头。
“爹爹给我说说你那个……嗯,茶馆里的说话吧。都要说些什么?怎么说法?”用烧火棍将灶底烧着的柴火捅散开,苏默起了个话题,将沉默打破。
“嗯?哦,也没什么,都是邸报上的一些消息罢了。朝廷将一些时政发布天下,百姓愚昧,自是需要咱们这些读书人解读告之。除此外,再就是些好的诗词策赋,又或者一些有趣的话本之类的,以此肴客……”
“哦,那爹爹一天工资多少?嗯,我是说能得几许银钱?”
“这个……多者七八文,少时两三文。”
“这么少?”
“呃……咳咳,其实……咳咳,其实不少的。每日里掌柜的都要送一壶茶水,间中还不时有些点心,七七八八的加起来,总要值好几文的。”
“哦哦,是不错,嗯,不错。爹爹每日说些时政,也算是通晓国事了,只这一点,就非银钱可以衡量的,呵呵……”
“哈,是此言也!便如今日,报上说,如今太子出阁,皇上加了西崖先生太子少保、礼部尚书衔,兼文渊阁大学士,专为教导太子。西崖先生当世大儒,太子得其为师,日后必为明君。”
“嗯?太子?可是那位厚照太子……好吧,明君,必须是明君。”
“当然是明君了,今上宽慈仁厚、勤政爱民,他老人家的子嗣岂能差了?再说,且不说有西崖先生这般名师教导,便是当今内阁诸位阁老,又哪个不是绝代名士?如谦斋先生、晦庵先生、木斋先生,有他们辅佐,还能差了去?报上说,皇上又加了谦斋先生少师,兼太子太师华盖殿大学士,这是何等荣耀啊。我辈读书人,当如是也。只可惜,听闻谦斋先生眼疾害的厉害,颇有致仕之意,惜哉惜哉。”
“……”
冬季的清晨,父子二人挤在灶台下,谈谈说说,恰是相得。苏宏固然是畅所欲言、大发感慨;苏默虽搞不清什么斋什么崖的先生是哪位,却也听得津津有味。
此刻,灶下柴火哔哔噜噜的响着,烧的欢快,锅上渐渐热气蒸腾,火光水雾交映,小屋里显得分外温馨,将那冬意驱散的干干净净,再没半点冷意……
?? 第三章:推老爹上位第一弹????
三个烧饼最终落进了苏宏肚中一个半,这让苏宏又是感动又是欣慰,外加淡淡的愧然。
苏默的办法就是强塞加威逼。
菜叶子汤烧好了后,两人一人一碗,烧饼塞过去,老爹你不吃我也不吃,看谁拗的过谁。
吃完了这顿就着眼泪的特殊早饭,爷儿俩浑身上下从里到外都暖洋洋的。
苏宏要上工了,苏默便央着要一起去看看。
按照以前的章程,苏默应该是要开始发奋读书的。可是经过了昨天那一出,苏宏只是略略迟疑了一下,终是按下了念头,答应了儿子的要求。
出了门,父子二人并肩而行。苏默算是正式迈开了踏入大明时空的第一步。
这里是武清县。在原本那个苏默的脑袋里,除了一堆的四书五经外,也就知道武清县是属于顺天府管辖的一个县。至于究竟是在东还是在西,具体位置在哪儿,又或世事人情什么的,那就全然是莫宰羊的。
对于这个小书呆,苏默既感到悲哀又觉得可怜。如那小书呆子的秉性,这辈子就算活着又有什么意思?
也罢,就让自己帮他来活出个精彩来吧。苏默暗暗的想着。
一路上边浏览着这个小县古城的景物,一边和便宜老爹有一搭无一搭的聊着,慢慢的也就对这个古大明时空有了更多的了解。
武清县确实是属于顺天府治下,顺天府便是后世的北京城。武清县从地图上看,位于顺天府的南下偏右一点的地方,左边紧邻凤河,经过凤河直上,或者往东去,都可直入大运河直抵京城。
此时的武清县算不得上县,却也绝不是下县。原因便是因为有着通州这个南北交汇的大城,往来客商多是途径此处的,少有驻留的。
但毕竟是靠近京师之地,还是比别处要热闹许多。与后世相比,显得有些逼仄的街道两旁,全是木质结构的民房商铺,鳞次栉比的紧紧挨着。
这些建筑多是二层,偶尔有些一层的间杂其中,也都是修的相对高大。
东西、南北两条主干道纵横交错,将整个县城分成大小不一的九块。商铺市集多在东西两头,南北则多是民居。
苏默家便在北边外侧,苏宏上工的茶馆则在东市。
从踏进东市的外围开始,人流便渐渐的多了起来。街道两旁见缝插针的摆满了各式小摊,众多小贩叫卖声此起彼落,各种小吃的香气、热气交杂,丝竹声、唱曲声隐约期间,这般热闹景象,让苏默很是大吃一惊。
苏宏上工的茶馆在东市街尾,外表看上去很不起眼,也没什么店名,只在门檐上挑了个幌子,上面用丝线绣了个大大的茶字算完。
茶馆儿也是两层结构,下面一层是敞开的大堂,用来招待散客和一些专门来这儿消遣的;
二楼称雅座。只不过这个雅座比后世的雅座可差远了,大都是一些用屏风隔出来的单间。
至于真正的单独的房间,只有两间,那是用来招待一些特殊的贵宾的地方,必须提前预定不说,还必须得有一定的身份,这点倒是有点类似后世VIP的意思,让苏默颇感惊奇。
然而最让苏默惊讶的是,这间茶馆的掌柜的,竟然是一位十五六岁的大闺女,还是一个很漂亮的大闺女。
苏默就用眼角夹着老爹,脸上也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气儿。
苏宏被他斜楞的莫名其妙,但随即猛的省悟,不由涨红了脸,低声呵斥道:“混账!你胡思乱想些什么!”
苏默就嘿嘿的笑,苏宏无奈,气的满脑门子黑线,踏进门迎着大闺女,抱拳端声道:“少掌柜的好,怎的不见韩老掌柜,却让你出头露面来?”
大闺女本是满面笑容,猛不丁被苏宏额外的客气吓住了,敛着笑赶忙回个礼答道:“东家传唤,说是有事儿吩咐,爹爹便让我帮着照看一会儿。苏先生还是老规矩?一壶高沫儿就行?”
大闺女乌黑的眼眸儿在苏默身上转转,察觉到这厮毫不忌惮的盯在自己鼓腾腾的胸脯上的贼眼,俏脸不由一红,慌忙垂下眼帘,轻声向苏宏问道。
苏宏对于自家孽障儿子的举动早已看在眼里,一时又是好气又是好笑,简直不知该如何评价了。
难道说经历了一番生死劫难后,对人的改变就那么大?往日三棍子打不出个屁的性子,现在不但跟自己言谈自若、奉孝体贴的,竟然还知道调戏女孩子了。
可千万莫要变的太过,走入歧途才好,苏宏很是忧虑的暗想着。
“哦哦,便是老规矩。”狠狠瞪了那不肖子一眼,点头应着,迟疑了下,又指着苏默介绍道:“这、这是犬子苏默,字讷言。年方十五……咳咳……那个,嗯,今个儿是跟我来看看,看看,没别的。这个,咳……”
大闺女越听脸越红,脑袋都快埋进胸脯里了,这让苏默暗暗赞叹她这对宝贝的伟大,同时也不由的好笑。
自家这老爹简直太极品了,这般介绍,妥妥的是相亲的节奏啊,你让人家一黄花大闺女羞不羞啊?
苏宏此时也觉出不妥了,话到最后变成了一连串的干咳。这越描越黑的,索性摆摆手,溜溜达达的自个儿走人了。老子说不清楚,干脆不说了!
苏默傻眼,这算啥?管杀不管埋?你倒是好歹给我安排下啊。
“你……你是要喝茶,还……还是吃……吃点心?”耳边传来一声蚊子哼哼似的问话。
苏默抬头看去,正迎上一双漆黑的眸子,眼见他看来,长长的睫毛噗啦一卷,又再低垂了下去。那张脸却有些涨的发紫的趋势,两只白皙的小手使劲的绞着衣角儿,都快扭出十七甘八个结儿了。
苏默噗嗤一笑,眼见大闺女跟着身子一颤,连忙憋住,正色道:“这位姐姐勿怪,家父今日第一次带我出门,太过兴奋,说都不会话了。呵呵,你别紧张,我今日来就是想看看家父怎么说话,什么茶水点心的,都是随意,只消给我安排个不碍事的地儿就成。”
大闺女毕竟常常跟着老父抛头露面,此刻见苏默言语温和,再加上后面所言,一颗心慢慢定了下来。只是对于前半段话,却是大觉新奇。
啥叫说都不会话了?又怎么他爹带他出门会兴奋?自家老爹也带自己出门,可也没见什么兴奋啊。要说兴奋,头次出门时,兴奋的也是自己啊。
古怪,真真古怪。难不成苏先生有什么特殊癖好?怎么平日就没看出来呢?这两父子都有些古怪,回头要不要跟爹爹说说提防下呢。
好嘛,苏默可不知道他这随意一说,人家大闺女已然把自己和他老子打入神经病行列里了。
这一对父子,爹坑完儿子,儿子再倒头来坑爹,如此奇葩有木有?
大闺女想不通,又被这厮那双无处不瞄的贼眼搞的实在受不住了,引着苏默在柜旁一处单人桌坐了,便躲瘟疫似的赶紧跑开了。
神经病多吓人啊,还是离得远点保险。
指挥着店里的小厮给两人送上茶水,苏默这边还多出了一盘瓜子。苏默认为,这是自己比老爹更有魅力的原因。
瓜子没啥特别的,可是那所谓的高沫儿茶,却让苏默极为无语。
啥叫高沫儿?碎茶沫儿,没有一片整的茶叶,这就叫高沫儿。至于说加个高字,和后世诸多广告一样,修饰,纯修饰用语,不要放在心上。
喝着这一口下去,糊的满嘴难受的高沫儿,闲磕着瓜子,时间倒也过的飞快。
茶馆儿上午人不多,直到中午开始,才渐渐热闹了起来。上二楼的人极少,多是凑在一楼大堂,三三两两一桌,倒没人高声喧哗,都轻声细语的,让苏默大赞古人素质之高。
老掌柜的一直没回来,大闺女间中过来添了一回水,便一直猫在柜台里。可苏默能察觉出来,那里面时不时的有道目光往自己这边扫射着。
苏宏终于开始说话了。
跟苏宏自个儿说的差不多,这个所谓的茶馆说话的活儿,就是个念报纸的。最多是某些时候,会有人出言打断,求解释一些不明白的地儿。
等到念完邸报,苏宏慢吞吞的抽出一本书来,打开摇头晃脑的又念了起来。
苏默侧耳听了一会儿,险险没一口喷了出去。
啥玩意儿?这分明就是三国演义嘛。
只不过这三国演义跟后世他看的有些出入,而且经过苏宏这么一念,本来让人血脉贲张、爱不释手的一本好书,生生的能让人听睡了。
瞪着眼瞅瞅四周,整个茶馆里,大一半的人都仍然在干自己的事儿,只有少数几个人在侧耳听着,只不过面上也是双目微阖,也不知是不是睡着了。
好嘛,这哪是来听说书的啊,分明就是当催眠曲的嘛。
这样下去,老爹的钱途……哪有什么钱途啊!连前途都没有!
不行,要改变!必须要改变!罢了,就让儿子我来帮老爹你一把吧。
苏默看了半响,默默的寻思了一会儿,扭头冲柜台里招了招手。
柜台里大闺女吓了一跳,犹豫了好半天,才小心翼翼的挪了过来,“干啥?”
“那个……嗯,对了,我还未请教,姐姐你怎么称呼?”
“啊?”
“啊啥啊,我是问你叫什么名字,你….你不会是没名字吧?”
“……我……我有名字,我叫杏儿!韩杏儿!”大闺女被鄙视了,怒了,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。话出了口才又猛省,顿时大羞。
这年月,女孩儿家的名字岂能随便跟人说?那是唯有自家长辈,以及日后的夫君大人才能说的。
这个狡猾的小贼!
大闺女又是羞恼又是后悔,目光把这小贼绞杀了一百遍啊一百遍。
“嗯,杏儿啊……”某小贼对此表示毫无压力,漫不经心的叫了一声,随即低声问道:“……嗯,我说,要是这上面说话的换个人,你们……呃,还有这些客人们,会不会在意?”
杏儿被他叫的心儿发颤,涨红着脸走也不是,怒也不是。猛不丁听他如此一问,呆了一呆,下意识的摇头道:“不会……嗯?为什么要换人?”
苏默不耐烦的摆摆手,撇嘴道:“说的不好当然要换人……咳咳,这个不重要。这样,你啊,去如此如此,这般这般……嗯嗯,明白不?”
他低声吩咐着,杏儿听着听着,渐渐的眼睛越瞪越大,小嘴儿张的快能塞进一个鸭蛋了。
好半天,在一再确定一番后,才失魂落魄的转身走开。
半响,苏宏气冲冲的冲了过来,两手按着桌子,怒瞪着苏默,咬牙切齿的低声道:“逆子!你究竟要做什么?”
苏默微微一笑,伸手扯着他坐下,这才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了起来。半响,苏宏目瞪口呆的看着他,一句话都说不来。直到看着他忽然站了起来,向外走去,才猛地省悟过来,急声道:“书!给你书!”
苏默转身冲他摆摆手,微微一笑,再次安步当车往堂中间走去。那里,已经按着他的要求,一张案桌放好,上面摆着一把折扇,一块方木。
大堂里这般躁动,自然早引得众人奇怪。正自纷纷诧异的议论之际,却忽见一个少年走到了桌子后面。
少年面上含着淡淡的笑容,先是目光在众人面上一扫,这才伸手拿起折扇,唰的一下打开。
微微扇了两下,随即抬手又拿起方木。
啪!
一声脆响,大堂里霎时间一片安静。